第32章 太孙昏迷
李家村,李明远的住处外停了两辆马车。
众人站在马车旁。
马皇后声音颤抖,哪怕老朱与朱标再三保证,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恍若梦境,朱雄英的复活对她来说太过离奇,让她不敢相信。
她的手紧紧攥着朱标的衣袖,指甲几乎要陷进朱标的皮肉里。
老朱对着马皇后叮嘱道:“妹子,先别暴露身份,”
说完又哼了一声,反正现在大家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朱元璋粗糙的手掌轻轻推开篱笆门时。
屋内的阿英的笑声,传出屋外。
草屋内阿英正蹲在灶前添柴,鼻头耸动,道:“阿远哥,为啥你做这鱼汤,每次见你只放点盐巴,怎么就这么好喝呢!”
李明远得意地挑眉,笑道:“那是自然,在这大明,论吃食,我谁都不服?”
“阿远哥,你吹牛的样子真帅,”
“这可是跟你学的词。”阿英也是一脸的得意,
李明远被阿英可爱的模样逗的哈哈大笑,也不介意。
“阿英,快尝尝,鱼汤如何了?”
突然,李明远耳朵动了动,道:“阿英,外面好像有马蹄声,”
阿英眼前一亮:“是上次的爷爷来了吗?”
话音刚落,老朱“咳”了一声,停顿片刻,走了进来,侧了侧身,让出身后的马皇后。
马皇后愣愣的看着阿英,她仔细的端详着那张与记忆中逐渐重合的小脸——圆润的下巴,挺直的鼻梁,唇线刚毅,还有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完美的继承了,父亲朱标与他母亲常婉儿的面部特征。
这一刻,马皇后确信,阿英就是半个多月前还在她膝头撒娇的皇长孙朱雄英,火光映得侧脸轮廓与朱标年少时如出一辙。
马皇后再也控制不住,挣脱朱标的搀扶,踉跄的走上前去。
“雄英....真的是你吗?雄英?皇奶奶好想你!”马皇后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中带着颤抖,以及对朱雄英的眷恋。
这一刻,她早已把老朱的叮嘱忘在脑后。
“皇奶奶?”阿英呆呆的看着马皇后,眼中露出一丝困惑。
下一刻,阿英猛的发出尖叫,双手抱头,身体好似筛糠,剧烈的抽搐起来,紧接着,阿英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站在阿英背后的李明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原本站在门口的老朱和朱标,正抹着眼泪。
“雄英!”三道惊呼在草棚内炸响。朱标心急如焚,正要上前,却被老朱抢先,马皇后顿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被朱标扶住。
李明远有些吃力的想把阿英抱到榻上,老朱一把李明远挤开,小心翼翼的将阿英抱在怀里,“我来”。
老朱转头怒吼:“毛骧,快让张慎修来!”
站在门口的毛骧,应了一声,跑向马车。
李明远一愣,大家这就不装了是吧!摊牌了是吧!
张院使本来在马车里偷偷向外观望,布帘却突然被毛骧掀开,毛骧一把拽住张慎修,
“嘶,毛指挥使,轻点,轻点,伤口要裂了“,激烈的动作扯到背部伤口,疼的张院使脸都绿了。
毛骧来不及解释,拎着小老头便朝草屋跑去,嘴上说道:“张院使,陛下召见,事态紧急,得罪了。”
毛骧拎着张院使快步走进草屋,草屋顿时变的拥挤。
当张慎修看清榻上阿英的面容时,惊的呆立当场。
嘴上惊呼,:“这......这.......”
“愣着作甚!还不速速诊治!”老朱的咆哮声如同雷霆,将张慎修从震惊中惊醒,吓的一个激灵。
张慎修强忍着背部撕裂般的疼痛,赶忙上前,颤抖的伸手搭在阿英的手腕上。
屋内众人屏气凝神。
时间彷如凝固,不知过了多久,张慎修终于抬起头,看向老朱,声音有些紧张,道:“陛下,脉象。。脉象。。。”。
老朱一把攥着张慎修的衣领,怒道:“脉象怎么了,说,快说,咱大孙怎么了?”
张慎修被衣领勒紧,脖子喘不过气:“呃。。。呃”的说不出话来。”
李明远见状,赶忙上前劝阻,道:“老......松一点,松一点,他喘不过气了。”
老朱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手,问道:“快说,咱大孙怎么了?”
张慎修赶忙喘了一口气,道:“陛下,太孙无碍,脉象平稳,睡一会就好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毛骧张嘴欲言,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毕竟身份早已暴露,有些话此时再说已无意义。
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李明远站在一旁,神色略显尴尬。
他暗自庆幸,刚才险些喊出“老朱”,如今身份挑明,若再如此不知尊卑,怕是性命难保。
老朱突然怒视张慎修,道:“下次再敢说话大喘气,咱定要把你拉去诏狱跟梁煜作伴。”
张慎修一惊,有些颤抖的说道:“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太过震惊,”
朱元璋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张慎修却是心头一震,怪不得梁煜这两日消失了,东宫太子宾客吕大人,昨日还来太医院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的事。
张慎修却是懒得管梁煜的死活,爱来不来。
在太医院,梁煜与他一直不对付,梁煜是南方人,一直是想把北方出身的张慎修挤出太医院,要不是朱元璋一直压下,上次为马皇后诊断出的那档子事,他就要被梁煜暗中使绊子弄下去了。
老朱在草棚内踱步,却因草棚实在狭小,又挤了这么多人。也走不了两步,
老朱顿时怒视李明远,道:“你这小子草屋为何如此狭小?”
李明远看穿了朱元璋在找由头发泄情绪,懒得理会,只是对众人道:“我们出去等吧,让阿英睡一会儿,说不定醒来就好了。”
朱标觉得有理,上前拉着老朱往外走。
他本想一并拉走马皇后,却被马皇后拒绝。
马皇后固执地守在榻边,目光温柔地看着阿英,轻声道:“我要在这儿陪着雄英,他醒了看不见人,该害怕了……”
屋外,老朱来回踱步,突然看向毛骧,吩咐道:“给这小子在城里找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