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歌吃了一颗,李子很新鲜脆,微微酸。
女人在雨棚里冲他们腼腆的笑笑。
“为什么送给我们?”
她的脸肉嘟嘟的,像个脱壳的荔枝,水润清透粉嫩无暇。嫩绿色的短袖上十几个补丁都绣上了花,而且洗的很干净。她还有自己专属的小牛角包样的斜挎包,里面装了她的小物品,鼓鼓的,很是可爱。
“妈妈说这是家里种的,让我拿给哥哥吃。”
“很好吃哒,酸酸甜甜的。”
“这样啊。”
“嗯呐~”
她拖着奶声奶气的尾音可爱的要死。
“要不要坐下来跟哥哥一起吃饭?”
她摇摇头:“不要不要!”
苏挽歌让她坐下,她不好意思的搬了小凳子坐在苏挽歌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吴眠,小名棉棉,今年四岁啦!”
她一本正经的介绍着自己。
“哪个眠?”
“睡眠的眠,还有棉花的棉!”
殷泽州顿时来了兴趣:“为什么一个是睡眠的眠,一个是棉花的棉?”
“因为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她高兴的睡不着觉,所以叫吴眠!”
“还有一个棉是因为妈妈说外婆是种棉花的,她弹的棉花被又软又暖和,她说我是是她最暖的棉花!”
她数着手指头,一副认真脸给他们解释道。
“棉棉,这名字真好听。”
“谢谢哥哥!”
听到苏挽歌赞赏的话,她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
苏挽歌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几颗裹着彩色糖衣的糖果:“想不想吃糖?”
棉棉点点头,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苏挽歌手中手里的糖,渴望又小心谨慎。
“凑过来。”
她勾了勾手指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能做到吗?”
“嗯嗯!”
“注意安全!”
“好!”
她接过苏挽歌手里的纸币和糖果,挎着自己的小包往回跑,仰着头跟她妈妈说了什么,得到允许后她往苏挽歌这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往粉蓝色的樱花树方向跑去。
“你跟她说了什么?”
苏挽歌:“晚点你就知道了。”
殷泽州满腹疑问,却没再多问。
老板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了上来,冲他们俩和蔼的笑笑。
苏挽歌提前把账结了。
“不用找了,您做的东西都很好吃,以后我们还会经常来的。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需要的话可能要麻烦您给我们留点想吃的。”
“这个简单,我就在这摆摊,平日里客人不多,你们要是上课没时间,我可以送到你们校门口!”
“您收下吧,您不收的话我们也不好意思麻烦您呢!”
“不麻烦的不麻烦的!”
“您就收下吧!”
殷泽州眯了眯眼,他怎么不知道苏挽歌什么时候有这情商了?
来回推脱了好几次,苏挽歌都坚持,她拗不过,只能收下了。
“以后你们来吃阿姨都给你们免费加量!”
“好嘞,那就谢谢阿姨了!”
“不谢不谢,阿姨还得谢谢你们呢,光顾了阿姨的生意!”
老板走后,殷泽州问她什么时候情商这么高了?
“什么情商?我实话实说啊,说实话,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非常坚定,我们肯定不会被退学的。”
“为什么?”
“不知道,直觉。”
殷泽州:“随便吧,大不了就退学,去别的学院看看。”
棉棉很快就回来了,她将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还有剩余的几枚晶币。
“谢谢你,棉棉!”
“不用谢不用谢!”
殷泽州拿出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汗水。
苏挽歌把晶币塞到她包里:“留着买糖吃。”
“谢谢哥哥!”
棉棉开心的跑走了。
苏挽歌把牛皮纸包着的东西装起来。
吃了没几口,苏挽歌看见樱花树下站了一个人,好像是宁姝。
殷泽州见她停下,顺着目光往那边看去。
“在看什么?”
“看宁姝学姐。”
“我们叫宁姝学姐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在哪?”
殷泽州视力不是很好,他只看到一团团模糊的影子在那边。
“在樱花树下啊!”
“随你。”
殷泽州低头吃面。
“卧槽,你干嘛吃我的菜?你自己点一份不行吗?”
“吃你点东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苏挽歌气的不行:“我小气?”
“你可讲点良心吧,出去几乎都是我花钱,你还要跟我抢饭吃,你可要点脸吧!”
“那你也可以吃我点的。”
他很大方的把麻辣兔丁往她这边移。
“我不吃,拿远点。”
她气呼呼的把那盘菜往他那边使劲挪。
“不吃拉倒。”
殷泽州继续吃。
苏挽歌脑海里那道安静落寞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不吃了?不吃给我吃,别浪费了。”
苏挽歌都无语了,她三下两下把菜都塞嘴里。
“你去哪?”
留给他的是苏挽歌挥手离去的潇洒背影。
“宁姝学姐,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还没有。”
“那和我们一起啊!”
“会不会不方便啊?”
“不会,和我们一起吃吧,我请你!”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但鬼使神差的,她同意了。
苏挽歌看她擦了好几遍桌子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去店里吃吧!”
请人吃路边摊好像不太行。
“不用不用,在这里就行。”
宁姝怕他们觉得自己矫情。
苏挽歌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宁姝只是比较爱干净而已。
殷泽州抬头看了她好几次,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宁姝有些紧张。
“没有。”
桌子不大,身旁少女身上隐隐约约似有若无的香味一直勾着他。
“好吃吗?”苏挽歌期待的看着她。
宁姝点点头:“很好吃。”
她以前都没吃过路边摊,对她来说这还是第一次,非常新奇,也很好吃。
她连食堂都很少去。
宁姝刚开始很拘谨,后面就逐渐放松了。
吃过饭,俩三人互加了联系方式。
宁姝回学校,他们去附近逛逛。
殷泽州和苏挽歌俩人自带的行李本没多少,其它的快递上来还没到,他们这三天就暂时住在红枫学院对面的小旅馆。
俩人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贫民区的治安比无人区的好多了,晚上的街道很热闹,到处都是为补贴家用还在努力摆摊的小商贩。
一个卖石头的小摊吸引了他们。
“两位随便看随便挑,价格很便宜的!”
苏挽歌挑了几块漆黑如墨的石头,觉得手感不错。
“这六块石头价格多少?”
“你要的话就给一百三十晶币好了!”
苏挽歌冷笑了一声:“老板这是看我是外地人,想忽悠我呢?”
“你个小娃娃怎么张嘴就来呢,我卖的这些石头,每一颗每一块儿都是我精挑细选拿回来的,你看这颜色质地和透明度,你再听听这石头的声音,还有这手感,那真的是高货来着!”
“你看,上面还有机构的鉴定证书呢!”
苏挽歌瞥了一眼那伪造的劣质证书。
“真不骗你,我进价都不低于一百晶币,卖你这个数,我都不赚钱!”
苏挽歌可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精明神色。
“既然如此,那我不要了。”
苏挽歌直接放下就要走。
“一百二,一百二行不行?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亏了!”
“四十。”
摊主傻眼:“砍价不是这么砍的呀?”
“哪有你这样子看砍价的呀?你这是让我赔钱啊!”
“一百,你真要的话一百就拿走!”
“那算了。”
“你再加点儿呗?你多少也让我赚一点啊,我每天辛辛苦苦的摆摊就挣这么一点点钱,我还要养活一大家子,我看你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底层人民吗?”
哟嚯,还给她整上道德绑架了。
“你的辛苦是我造成的吗?”
“我凭什么要体谅你?做买卖就做买卖,买卖自由。要么你就明码标价不议价,否则就是可以讨价还价,但是你凭什么要道德绑架我?”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看我年轻又不是本地人,就想坑我的钱,真当我不识货吗?”
真他喵的晦气。
一天之内遇到三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