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保护宣言，换三块土地，其中包含‘狮城’新加坡。

　　还能获得柔佛境内华人。

　　刘季感觉自己赚大了。

　　特别是保护宣言一项。

　　宣言看似是给柔佛当了保镖，但实际上是对周边开战最好的宣战借口。

　　以柔佛王室脆弱不堪的现状，加上周围一圈都是反贼，将来战事必不可少。

　　如此一来，作为柔佛的保护人，他相当于直接获得了对马来半岛、半个苏门答腊岛的无限宣战理由。

　　甚至是对更北边的柔佛宿敌——暹罗和东吁，也有相应的宣战借口。

　　更重要的是，如果葡萄牙人不识时务，主动进攻柔佛。他还能凭借对柔佛王室的保护，反攻马六甲，驱逐葡萄牙人。届时，就算是为坤甸教育事业做贡献的耶稣会，也找不到任何指责他的理由。

　　事不宜迟，刘季当即和柔佛宰相拟定了一份契约，以汉语和马来语书写，声明了同盟和保护事宜。

　　不过，宰相终归不是苏丹本人，这份契约还得获得苏丹阿卜杜拉认可和签字，才能正式生效。

　　确认宰相的签字和印章无误后，卡里马塔岛的君主终于按耐不住了。

　　胖贵人揉搓着双手，也不避讳柔佛宰相在场，厚着脸皮说：“上将，您看是不是该对我的忠诚和奉献有所奖赏？”

　　刘季心情大好，点头应允：“想要什么，你直接说。”

　　胖贵人早有准备，脱口而出：“我也不多要，您就把苏卡达纳那几个小煤矿，送我一两个，或者给我煤炭购买优惠。”

　　“你想买煤炼铁？”刘季皱眉问道。

　　见刘季表情变化，胖贵人只当是他不喜，瞬间开始犹豫，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苏卡达纳的煤不行，你用那里的煤炼的铁会很差，特别是以你们的原始冶炼方式，绝对不如你直接卖矿赚钱。”刘季说的真诚。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给了实际案例：“我买的煤几乎都来自马辰，而且从来都不会拿去炼铁，而是给酿酒厂和制糖厂用的。”

　　“信我的，就照旧用木材，最好是焦炭炼铁。”

　　“如果你不听，也随你，但是请不要把煤炼出来的铁卖给我。”

　　胖贵人愁眉不展。

　　他的目的，的确是想要获得低价炼铁燃料。

　　之前，他也听过铁匠们说过类似的话，还以为是底层人鼠目寸光，不懂得低成本经营。现在听刘季也这么说，一下子就信了。

　　一瞬间，胖贵人眼神暗淡，叫苦连天，只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

　　“喂，贵人，你又不是搞笑艺人，不用这么夸张。”刘季笑道，“但是我能让你当苏丹卡达执政官，只要你保证将税收的四分之一交给我，你在苏卡达纳怎么折腾都行。”

　　胖贵人的夸张表演戛然而止，嘴张成了一个“O”形，呆呆地盯着刘季。

　　柔佛宰相也被听到话，惊得愣住了。

　　直到一阵海风吹来，胖贵人才如梦初醒，喃喃问道：“你确定？”

　　刘季感觉两人都会错意了，特意解释：“只是执政官，又不是苏丹，不能世袭，你当的不好，我会随时罢免的。还有，苏卡达纳需要对我免税，对其他人收税。”

　　“可以，可以。”胖贵人连忙答应，生怕刘季后悔。

　　在他看来，所有的临时头衔都是世袭头衔的开始。不出三代，卡里马塔家族将会世袭苏卡达纳苏丹宝座。他也会成为卡里马塔家族开疆拓土的雄主。

　　看见胖贵人一脸猥琐的笑，刘季知道这货肯定是在胡思乱想。

　　不去统治苏卡达纳，无非是因为钱和人要用在更好的土地上，没必要浪费在烂地上。

　　让胖贵人去统治苏卡达纳，借助他奥斯曼后裔的身份和当地人相同的信仰，能降低当地人的反抗情绪。

　　这样一来，不付出成本，还能白嫖税金，并且将苏卡达纳转化为坤甸产品的又一个倾销点。

　　一举多得。

　　但他也不想解释了，挥手示意胖贵人可以离开。

　　胖贵人站在小船上，意气风发，仿佛得胜的将军，丝毫没了去时的颓唐。近一个月来，受到的屈辱也被统统抛掷脑后。

　　“大人，您看到了，真主指引我追随海军上将的脚步，才获得今天的伟大成就。”胖贵人得瑟的同时，还不忘了提醒，“您答应我的事，也别忘了哦。”

　　不过就是承认胖贵人是卡里马塔岛合法统治者的身份，算不得什么大事，宰相当即答应，并承诺登岛后，就在胖贵人的宫廷里宣布。

　　同时，宰相提了一个问题：“勃尔哈罗，你不担心有一天被那个海盗抛弃，然后一无所有吗？”

　　“抛弃？”胖贵人挑起眉毛，“我又不是路边的野狗，怎么可能被抛弃？是大人您和您的先祖，一直都担心被高贵的马六甲后裔抛弃，才对吧？”

　　虽然被说中了心思，但宰相仍旧风轻云淡。

　　老头一边看着渐渐远去的海伦号，一边问道：“这种担忧难道不应该吗？”

　　此话一出，胖贵人再也没了先前恭敬，冷笑道：“想造反就造反呗，找那么多理由干嘛？连荷兰人想借用我的港口，都得留下一堆补给当报酬。你想要我的支持，就给我足够多的好处，否则免谈。”

　　“你的支持？那和天上的风云、海里的水又有什么区别？”宰相微微一笑，不再开口，眼神始终在盯着海伦号。

　　……

　　海伦号转向西北后，目标直指马六甲海峡。

　　刘季不打算去马鲁古群岛支援启明星号。

　　毕竟海伦号无论速度和火力都比不上启明星号，与后者配合，反而会成为拖累，让单舰作战计划的成功率大打折扣。

　　前往马六甲的航线上，虽说会路过林加岛，但他并不打算去拜会柔佛苏丹。

　　没必要，也没那么多时间。

　　和柔佛合作的事，也不是现在能直接兑现的。

　　等打败荷兰舰队，一切自然将会水到渠成。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可能早日和葛老六会合，发动反攻。

　　只是他不知道，葛老六带领的指挥舰队刚刚完成补给，离开马六甲，往西方亚齐苏丹国的方向航行。

　　而荷兰舰队刚刚通过苏门答腊岛西部，绕过班达亚齐。

　　两支舰队相向而行，不久将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