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熊下山了
夜阑人静。
站完桩功。
惯例,和云娘加深一番感情,提升些许黄赤之术的进度,沈翊这才幽幽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摇晃感将他惊醒。
沈翊迷迷糊糊睁开眸子,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
只见一个面容娇好的妇人豁然映入眼帘。
妇人?
黄皮子!
看着这张和前几天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貌美少妇。
沈翊彻底清醒。
他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这黄皮子怪呢,没想到对方主动送上门。
“你就是那只黄皮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翊还是先确认了一句。
貌美少妇愣了一下,随后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却是不待沈翊开口,貌美少妇连忙道:“大人,山上那只熊妖下来了……”
“?”
沈翊下意识皱眉,冷不丁的,没听明白这黄皮子想要表达什么。
正打算具体追问。
却见貌美少妇突然看向屋外,原本只是略显匆急的脸上,更是被潮水般的惊恐覆盖。
见此,沈翊心头没由来一紧,下意识将床头符纸捡起,握于手心。
觉得不够,又匆忙从书笈中取来一把避邪灵符。
正在这时。
院门外。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似有什么重物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是擂鼓般传来沉闷声响。
这般动静,村子里面那些看门犬早就已经狂吠不止才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跟死了一样。
沈翊心中惊疑。
又看了一眼枕边人,睡的正熟,似是完全没有被这动静惊动。
同样奇怪。
顾不得其他,沈翊连忙凑到窗柩前。
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捅破刚糊上的窗纸。
随后旋即探上眼睛。
院子中。
漆黑一片,唯有天上点点月光星辉点映,但也是模糊无比。
就在这时。
沈翊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茫茫黑夜中,不知何时,竟是出现了一道好似小屋般大小的庞然大物。
四肢着地,脊背高挺,径直朝着自家院前爬过来。
随后,
好似重物坠地一般。
沉闷声音从院中响起,格外清晰。
沈翊瞪大眸子。
借助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那个庞然大物的真容。
一只熊瞎子。
浑身黑毛如泼墨,如泛着一层幽冷的光。
尤其是那颗好似脸盆大小的硕大熊头,狰狞獠牙外露,一道狭长如蜈蚣般的伤疤从上至下,几乎贯通整张熊脸。
沈翊瞳孔骤然一凝。
这只熊瞎子,听村中猎户描述过外观。
正是残忍杀害原身父亲外加云娘父母的那头。
如今,又找上了自己!
还不待他多想。
一阵沉闷的敲门声重重自门外响起。
明明是敲门声,却如在撞门。
本就不结实的木门嘎吱乱响,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四分五裂。
那貌美少妇闻声,脸上的惶恐更甚,宛若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不过这敲门只是响起一声。
却在下一刻。
一声撕裂空气的惨嚎兀的炸响。
紧接着,院子中好似刮了一阵狂风般,哐当作响。
与此同时。
沈翊手中避邪灵符华光喷涌,又迅速黯淡下去。
但那头黑熊横冲直撞,却是不敢再冲门。
整整一晚上,外面都会时不时传来狂风般的震响。
沈翊彻夜不敢眠,一直守到天亮,待到金鸡啼鸣三声,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至于黄皮子幻化的貌美少妇,不等他开口,便已经不见。
“不过,多亏这黄皮子过来报信!”
念及此处。
心里面不由的又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前天晚上熬夜,将避邪灵符干到了小成。
一丈之内,凶邪退避。
若非不然,昨天晚上十之八九要出事。
“翊哥,昨晚上是起了大风么?”
昨天晚上动静这么大,但云娘从始自终都没有受到影响。
天一亮便早早起来,准备给沈翊做饭,看到满院狼藉,不由诧异道。
……
早食是两枚蛋子外加上云娘烙的葱油饼,最后再配上些许自家腌制的辣萝卜丝。
主要是下饭。
吃过饭,叮嘱云娘将钱放好,沈翊便往镇上赶。
刚行至村口,似有断断续续的哭声突然响起。
使他脚步微顿,
这声音,听起来莫名熟悉……
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是春花婶子发出来的。
顾不得其他,赶忙一路小跑过去。
却见春花婶子正披头散发,坐在门槛上。
旁边,沈山柱脸色阴沉。
听旁边人说话才知道,他们家的小女儿今天早上毫无征兆消失。
家里和外面找遍了,也不见踪影。
闻言,沈翊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
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苹果似的脸蛋上沾着泥巴,笑起来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
沈山柱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娃一个女娃。
都不算太大。
便是老大,也才刚刚十岁。
得益于沈山住平日里高超的打猎技巧,三个孩子养的都不错。
有路过的村民这时说道:
“天不亮的时候,俺起来撒尿,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一头熊瞎子,会不会……”
春花婶子闻言哭声更是大作,近乎于断过气去。
四周的村民也是下意识惊呼一声。
沈山住闻言,忽而拿起一把砍柴刀,又从一旁取过箭袋和松木制成的硬弓。
便要奔着山上去。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连老庄头都赶了过来。
沈山柱朝着老庄头抱抱拳:
“田叔,麻烦您帮忙照看着点家里面,我上山一趟!”
老桩头眉头拧成疙瘩,一把按住沈山柱握着硬弓的手:
“山柱!你当那熊瞎子是泥捏的?你不是没碰到过那只熊瞎子,比猛虎都凶!”
春花婶子扑过来死死拽住男人衣角,哭腔里带着颤音:“他爹……咱再等等,再等等……”
老桩头看着这对失魂落魄的夫妻,不由叹气:
“听叔一句劝,先让大家伙四处找一找。
万一,
小女娃真就是走丢了呢?”
沈山柱却是摇摇头:
“左右不过是一只畜牲,我这箭上淬了剧毒,不需要扎肉太深,也能要了那只畜牲的命。”
老桩头熟悉沈山柱的性格,知道这是个牛脾气。
索性转身看向四周围观的一众村民:“有没有胆子大的,一起去,跟着你山柱叔把那只恶熊除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鸦雀无声。
哪怕是其他几个猎户,心里面有也都在打嘀咕。
半晌,才有人干笑两声打破沉默:“老庄头,不是咱们村不团结,实在是因为那只恶熊太吓人,我们一不会射箭,二没长刀,要不,去隔壁村请几个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