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群谷赶忙举起双手，“我不是门罗集团的人。”

　　“在门罗董事会以外，这世界上知道APTX4869的人只有五个，其中三个都是门罗的科学家，还有一个是我。”宋先生的童声从群谷身后冷冷地传来，“除非你想说，你跟那位第一公民有关系。”

　　群谷当然和第一公民没有关系，他除了知道第一公民是寰宇太学的最高元首，连那家伙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但是，宋先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实话实说很可能只能起到反效果......

　　况且他还没忘这是场死斗模式，他前面抽空看了一眼，又有人掉了大管血量，现在已经遗憾退场也说不定。

　　绝对不能耽搁......

　　“我确实不是门罗集团的人，但我可能比你还要了解APTX4869。”性命被拿捏在宋先生的手里，群谷反倒是变得更加冷静，“我有我的信息渠道。”

　　“不要在诈夫子的面前玩欺诈，明白吗？”群谷能感受到后面的“尖锐物体”被用上了更多的力。

　　“我没有骗你。”群谷加快语速，“APTX4869——原本的研究目的为逆转时光，其试验期产品带有毒性，可以杀人于无形，偶发作用下会使服药者的身体恢复成儿童时期的模样。”

　　“你确实很了解那个药，但这只能更加证明你和门罗集团脱不开干系。”宋先生怒喝道，“即使这样也还要狡辩吗？”

　　“如果我是门罗集团的人，为了活命，现在就不会把‘我知道很多关于这个药的信息’这件事告诉你。”群谷试图唤回诈夫子的理智，“如果你想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可以帮你。”

　　似乎被群谷说动了几分，宋先生将斜贴在群谷背部的匕首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架在那里：“哼......你要是赢了，要么成为太学的夫子，要么进入驻扎在外的军团，能怎么帮到我？”

　　有戏，群谷心中一喜，加大攻势。

　　“我不会走这两条路。”

　　“什么？”这回轮到宋先生惊讶了，虽然他自己就算是一个离经叛道者，那也是在体验过正道的美妙后才进入地下世界的。他还从来没见过打一开始就有能力却不想沿着正道走的年轻人。

　　“你果然是没看出来啊。”群谷见宋先生不再用东西顶着他，便转身往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很慢，以防宋先生误会，“虽然我们说着一样的语言，不过我并不是寰宇太学的人。”

　　“但你在岁试的榜单上......”宋先生提出质疑，“只有寰宇太学的人才能参与岁试，更何况这场荒唐的十一抽杀。”

　　“你再想想呢？”群谷尝试发挥这位诈夫子的想象力。

　　宋先生还真就吃了这套：“如果你，不，如果你们真的不是寰宇太学的人......难道第一公民是想借所谓的十一抽杀把你们一网打尽？那你们为什么不集中起来反抗他呢？”

　　“因为我们确实来自不同的地方，并非是一路人。”群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着原因。

　　“真是奇特，既不来自门罗集团，也不来自寰宇太学......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有你们这样和我们同文同种的人。”宋先生冷笑道，“你们来自无卜灵渊旁那些大相径异的都市集群吗？”

　　群谷默默在脑子里记下新情报，但没有回答宋先生的问题。

　　“既然这样，我倒是有帮助你的理由了。”宋先生拍了拍手，唤回发呆的群谷，“只要你不是门罗集团和第一公民的狗腿子，我想我们就可以合作。”

　　“那还请传授我诈艺吧，我一定不会食言。”群谷松了口气。

　　“现在不是时候。”宋先生摇了摇头，“我倒不是觉得在欺诈方面你能斗得过我，不过，你得向我证明你有实力履行你的诺言。免得我把诈艺传授给你后，你像一条野狗般被你的对手一脚踢死。”

　　群谷虚着眼道：“这话说的......你帮我变强不就能防止我被一脚踢死了嘛。”

　　“喂，投资成本也要我来付？”

　　“那好吧，咱们现在出门，见到对手就开杀，如何？”群谷向大门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休想借刀杀人。”宋先生毫不客气地揭穿了群谷的小心思，“就跟之前一样，不过反过来，由我来在远处跟着你。在你凭自己的本事干掉第一个对手之前，休想从我这儿拿到半分好处。”

　　群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如此，就免不了有一场恶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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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园里绕了一圈又一圈，阿兰也没找到宋先生的影子。

　　他就差没在公园大喊“宋先生”了，但这太奇怪，阿兰这种礼艺高材生是断然做不出这种事的。

　　“唉......古群也没给我打电话。”阿兰有些无聊，他本来就是被强行拖到这事情里来的，现在发号施令的古群不在，他自然无所事事。

　　阿兰慢悠悠地踱到公园门口，准备眺望一下马路两端，看看能不能见着回来路上的群谷。

　　这么一见，出岔子了。

　　“下次再见喽！”一个男人兴奋的吼声穿刺着阿兰的耳膜。就在公园前的那条马路上，他竟是用一柄怪异的巨型武器把另一个男人的脑袋生生锤爆！

　　那是保罗与马面的争斗，此刻已经分出了胜负。

　　马面同样不是擅长格斗的玩家，在这种狭路相逢的局面下，他坚持的时间甚至还没有网瘾妹长。

　　“孽妖”的两名队员竟然是成了这场游戏中最先退场的玩家......

　　保罗将狩猎笛收起，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离开了此地，丝毫不觉得当街杀人有什么问题。

　　“呕——”阿兰见到了最有冲击力的一幕，人头像西瓜一样爆开，他甚至见到有只带血的眼球蹦到了路边一个姑娘身上。

　　在玩家视角中，马面的尸体会化作白光消失，在NPC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太学里的学生哪见过这种场景？对他这种礼艺学子来说，就算被选进军团也是担任文职，真未必有见血的机会，还是如此恐怖的景象。

　　“警察呢？大夫呢？”有路人尖叫道，哭喊道，就连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麻雀都叽叽喳喳起来。

　　他们不会来的。阿兰苦笑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