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3

　　“这个组织存在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久远！它的触角，不仅仅伸向道门，更渗透进世俗的权力、财富乃至科技的核心！他们的目的……极其隐晦，但绝非善类！我怀疑，思南公馆那处所谓的‘死域’，根本就不是天然形成的！它很可能是‘夜昼’在很久以前，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人为制造或者引导形成的‘能量节点’！一个巨大的……实验场，或者……培养皿！”

　　张之唯的嘴里又爆出了一个让巫小乙震惊的消息。

　　师叔，他们……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目前还无法完全确定！”张之唯摇头“反正那个组织似乎对超自然的力量特别的有兴趣，尤其是机关，机械，阵法一类的……极其感兴趣！”

　　“极其感兴趣？！”巫小乙心头一跳，联想到黎鸣湘那诡异的心脏和操控污秽能量的手段，“就像……黎鸣湘用的那种东西？”

　　“比那更可怕！更……系统化！”张之唯眼神锐利，声音压得更低，“黎鸣湘那点东西，在‘夜昼’眼里，恐怕只是孩童玩泥巴的把戏！他们追求的，是真正打破界限的融合！是将冰冷的钢铁、精密的齿轮、运转的阵法，与最古老、最禁忌的超自然力量糅合在一起！”

　　“我这些年，借着顾问的身份，接触过一些流落到黑市上的、被标记为‘夜昼’流出的‘残次品’或者‘实验废弃物’。那景象……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张之唯踱了两步，停在巫小乙的面前。

　　张之唯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厌恶和忌惮：“我见过巴掌大小的青铜罗盘，内部不是磁针，而是用某种生物的神经束编织成的微型阵法基盘，一旦激活，能扭曲小范围内的空间感知，让人原地打转直到力竭而死！我见过镶嵌着符文的金属义肢，不仅能活动自如，还能汲取佩戴者的生命力，转化成灼热的能量射线！最邪门的一次，是有人给我看一块‘活体金属’的碎片！”

　　“活体……金属？”巫小乙光是听到这个词，就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

　　“对！”张之唯重重点头，脸上肌肉微微抽动，“那东西像一块暗沉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肉！摸上去冰冷坚硬，却又带着微弱的、令人作呕的脉动！把它靠近受伤的动物，它表面的符文会亮起，然后像水蛭一样吸附上去，金属部分会‘生长’出细小的探针，刺入血肉，一边吞噬生命力，一边将某种……类似金属细胞的物质注入伤口，强行‘修补’，把伤口变成一块覆盖着金属脉络的畸形肉瘤！被修补的动物会变得狂暴嗜血，力大无穷，但活不过三天就会全身金属化崩解！”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驱散那恐怖的记忆：“这还只是些不入流的‘残次品’！你想想，他们真正在研究的核心项目是什么？他们想用阵法驱动庞大的机械造物？还是想用生物科技培育出能承载符咒力量的‘活体兵器’？或者……更疯狂一点，他们想找到一种方法，将人的意识、甚至灵魂，直接‘上传’或者‘烙印’到某种由阵法驱动、近乎不朽的机械躯体里？！”

　　“所以，你毁了思南公馆，等于是砸了他们一个极其重要的‘实验室’！”张之唯的声音带着一丝快意，但更多的是凝重，“他们多半会找到你，把你抓回去，切片研究都是轻的！”

　　“放心，师叔，”巫小乙试图安抚，指了指桌上那堆金灿灿的罐头，仿佛那是定心丸，“我从思南公馆走出来的时候，特意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而且……菲菲也特意帮我探查过周围，确认没有尾巴才回来的。它鼻子灵得很，有危险肯定能提前预警。”

　　“菲菲大人，在不在？”张之唯话锋一转，眼神充满了希冀。

　　“这……它……她出去买吃的了……”

　　“我都买好了……”

　　“喵……张小子，你有心了”窗台上，黑猫正直勾勾的盯着茶几上放着的金枪鱼罐头，眼神中的渴望就差蹦出来了。

　　“臭小子，还不给菲菲大人赶紧把罐头打开……”张之唯见到黑猫，直接朝着巫小乙的头上敲了一下，又转身讨好的看着黑猫。

　　“……又让我伺候这个‘祖宗’……”巫小乙小声嘟囔，手上却不敢怠慢，赶紧拿起那罐限量版皇冠金枪鱼，“啵”的一声熟练地拉开拉环。

　　黑猫直接跳到茶几上，迫不及待的开始享用。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张之唯喃喃自语，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缓缓在旁边的破椅子上坐下，仿佛怕惊扰了进食的菲菲，“师兄啊师兄……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灵兽啊”

　　“灵兽？就这破猫？一天不吃一个罐罐能吵到你没办法睡觉……”巫小乙掏了掏耳朵，不以为然。

　　张之唯没好气地白了巫小乙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走了狗屎运还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意味“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然你早陷在思南公馆里了，还能在那种鬼地方活蹦乱跳，还能带你出来？”

　　他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又站起来，围着茶几上的菲菲踱步，眼神像是鉴赏一件稀世瓷器：“你看它这毛色，纯正的金光内蕴，没有丝毫杂驳！看它的眼睛，竖瞳开合间灵光流转，那是本源强大的标志！还有它身上这股气息……虽然被它自己收敛得很好，但那种源自古老血脉的、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感，是骗不了人的！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灵兽！而且，看它对你那颐指气使、理所当然的态度……”张之唯指了指菲菲，又指了指巫小乙，“你小子，何德何能啊！”

　　巫小乙被师叔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眼前正埋头苦干、把金枪鱼吃得啧啧作响的“灵兽”，再想想它平时催债、炸毛、把自己当猫抓板的种种行径……这反差也太大了！他忍不住嘀咕：“……可它除了吃罐罐和使唤我，也没见它干点啥‘灵兽’该干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喵？！”菲菲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危险地眯起，嘴角还沾着一点鱼肉碎屑，但眼神已经变得极其不善。

　　显然，巫小乙的“诋毁”被它精准捕捉到了。

　　张之唯见状，赶紧一巴掌拍在巫小乙后脑勺上，力道不轻：“混账小子！怎么说话的！菲菲大人那是韬光养晦！是游戏风尘！你懂个屁！你以为灵兽是街头卖艺的？动不动就呼风唤雨给你看？它愿意跟着你，护着你，就是你小子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抱怨？！”

　　他一边训斥巫小乙，一边对着菲菲露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容，“菲菲大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您吃您的，这罐头管够！管够！”

　　菲菲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甩了甩尾巴，继续埋头享用它的顶级金枪鱼，只是那眼神分明在说：算你小子识相！

　　张之唯看着菲菲，又看看一脸委屈揉着后脑勺的巫小乙，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一丝酸涩的羡慕。

　　师兄啊，你这徒弟……气运……简直是要逆天改命啊！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眼神变得无比郑重：“小乙，你给我听好了！菲菲大人的存在，是不能泄露的秘密！灵兽，放在任何时代，都是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存在！那些大门大派，那些邪魔外道，尤其是‘夜昼’那种疯狂的组织，如果知道菲菲大人的存在，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要么强行契约奴役，要么……更可怕，他们会把它当成最顶级的‘实验材料’，研究它长生和力量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就这破猫，谁要谁拿去……我快养不起它了……你知道一个金枪鱼罐头要多少钱吗？”

　　“这是钱的事情嘛？！臭小子，这是灵兽！谁不把它当个宝！”

　　“您要您带走，赶紧的……”、

　　“你这个兔崽子，你要气死我……我……我……菲菲大人的伙食我包了！”

　　“真的？！那太谢谢师叔”

　　“……好啊……你在这里摆心眼子给我钻是吧？！”张之唯指着巫小乙，气得胡子都差点翘起来，手指头都在哆嗦。

　　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正埋头吃得欢、完全没理会两人“交易”的菲菲：“这是灵兽！活的！能看家护院、趋吉避凶、关键时刻能救你小命的无价之宝！你居然嫌弃伙食费？！师叔我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棺材本，给你包了这伙食又如何？！我乐意！我高兴！总好过让你这败家玩意儿把菲菲大人饿跑了强！”

　　张之唯越说越气，抄起手边的紫砂小茶壶就想朝巫小乙扔过去，但看到壶是自己心爱之物，又悻悻地放下了，只能狠狠地瞪着他：“行！我包就我包！但菲菲大人要是少了一根毛，受了半点委屈，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巫小乙一看师叔真急了，还答应了包伙食，立刻见好就收，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师叔英明！师叔大气！我就知道师叔最疼我了！菲菲大人跟着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毛色油光水滑，绝对不委屈！是吧菲菲？”他还讨好地看向菲菲。

　　菲菲百忙之中抬起头，金色的猫瞳瞥了张之唯一眼，又看看巫小乙，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这老小子识相。然后继续埋头苦干，用实际行动表示：罐罐到位，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