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12
“想不到，顾老板的身手这么好。”听到外面那疯狂撞击声和粘液甩溅声终于远去，巫小乙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回。
顾明远正半跪在不远处，警惕地用枪口指向门口和走廊深处。
巫小乙撇了一眼。
好吧，又是一种没见过的高科技装备。
自己就是一土鳖。
“小乙师傅的身手想不到如此了得，”顾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显沉稳，他快速扫了一眼巫小乙那几乎被粘液和血污浸透、多处焦黑破损的双腿和后背，“看来我这次……”他的话突然顿住，目光停留在巫小乙左臂一处伤口上。
顾明远眼神猛地一凝，立刻起身，几步跨到巫小乙身边，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别动！”他低喝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巫小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怎么了？”
顾明远没有回答，而是迅速从腰包中再次掏出那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喷罐，但这次他没有直接喷，而是又从另一个特制的小盒里取出一副极其轻薄、近乎透明的塑胶手套戴上。他单膝跪地，凑近巫小乙的左臂伤口，战术手电的光束聚焦在那一小片区域。
光线之下，那诡异的景象更加清晰：伤口边缘凝固的焦痂缝隙里，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紫色“丝线”在极其缓慢地扭动、试图向周围相对健康的皮肤组织钻探！它们似乎对光线和顾明远的靠近产生了反应，扭动的频率加快了一丝。
“嘶……”巫小乙也看清了，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比刚才面对怪物时更甚！“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顾明远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伤口边缘。
那些暗紫色的“丝线”立刻如同受惊的水蛭，猛地缩回了焦痂深处。
但，顾明远的手更快，猛地一扯直接用镊子把那条“丝线”从巫小乙的手臂里拉了出来。
“嘶……”一阵酸爽的刺痛感让巫小乙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但更刺激的还在后面。
呲——！
又是那股混合着浓烈薄荷与未知植物的刺鼻气雾喷在伤口上。
“呃啊——！”巫小乙再次痛得浑身痉挛，额头青筋暴起，牙关几乎咬碎！
药雾覆盖下，伤口表面再次腾起细微的白烟，止血结痂。
顾明远动作不停，又仔细检查了巫小乙后背和双腿几处严重的腐蚀伤，果然也发现了类似的、细微但极其危险的“丝线”残留迹象。
如法炮制，手速飞快的都扯了出来。
每一次处理，都伴随着巫小乙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和身体的剧烈颤抖。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血腥味。
“好了，暂时清理干净了。”顾明远终于停下动作，摘下手套，晃了晃装满半瓶的“丝线”，“但这只是物理清除表面的‘种子’，它们有没有在你体内更深的地方留下东西……我不知道。”
巫小乙瘫靠在墙上，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种酸爽绝壁不能有下一次！
自己得想办法打熬一下自己的皮肉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根据扫描地图显示，我们现在的位置，离村落核心建筑群-直线距离还有大概五百米，”顾明远的语速很快，“不过，刚才在室外突围时，我投放了几个紧急扫描模块，还有被动式监控模块。”
手指在平板上一点，全息立体扫描图瞬间出现在两人眼前。
上面有几个绿色的小点在闪烁，代表着那些被投放的模块。
然而，围绕着代表他们当前位置的红点，四周大片区域却呈现一种令人不安的、不断波动的暗红色，如同沸腾的血池，并且还在缓慢地、持续地向中心区域收缩、挤压！
这显然是那些黑影的活动信号！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顾明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投放点反馈显示，那些‘聚合体’的数量远超预估，而且……它们似乎在有组织地聚集在所有通向中心区域的路上！像是在……驱赶猎物，或者封锁区域”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们……不是纯粹的生物。”
“根据我仪器捕捉到的微弱能量特征和……它们对你那种‘气息’的异常反应……”顾明远顿了顿，“我更倾向于认为，它们是某种……**灵魂，或者意识的集合体**。”
“灵魂？”
“或者说，是无数破碎、扭曲、充满了极端负面情绪（怨毒、恐惧、贪婪、痛苦）的‘意识残渣’，在某种强大的外力作用下，被强行聚合、塑形，并赋予了一些特别的物理特性——粘液、溶解、寄生。”顾明远的语速加快，“它们对强大的生命体有一种渴望，所以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一直对你进行疯狂的攻击，它们在捕食。”
“……”巫小乙瞬间无语，自己长得强壮了一点点，有错？
“根据扫描……”顾明远没理会巫小乙的无语，手指在全息地图上迅速滑动、放大，“这座筒子楼的下面，有一条通道的信号残留。非常微弱，结构不稳定，但指向……核心区域！”他镜片后的目光骤然亮起，“不是地上的路，是地下！很可能是用来逃生用的暗道。”
全息图上，一条极其纤细、断断续续的黄色虚线，从代表他们位置的红点下方延伸出去，指向地图中心的建筑群标记！
“地下？”巫小乙精神一振。
“这是唯一没有被那些东西彻底封死的路。”顾明远一脸淡定，收起平板，开始检查身上剩余的装备，“地上的路已经是死局，那些聚合体遍布整个地面，硬闯等于送死！地下通道虽然凶险未知，但至少暂时避开了地面上的围剿大军。而且，通道指向核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走……”
“接着……”巫小乙刚想把吧说出来，就看见从顾明远那里飞出两道黑影，顺手接住。
竟然是两枚圆柱形、闪烁着微光的小装置。
“声波定位仪和微型钻探器。通道入口很可能被掩埋或者伪装了，我们需要找到最薄弱的地方破开它。”顾明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下楼走去“跟我来。入口应该在……这栋楼的地下室，或者地基附近。”
好嘛，又是高科技。。。
巫小乙在前，顾明远紧随其后，楼梯间布满了厚厚的积灰，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很快就来到了最底层。
一扇锈蚀变形、勉强维持着门框形状的铁门虚掩着，挡住了去路。
巫小乙上前，屏住呼吸，用肩膀小心翼翼地顶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带着刺骨阴寒和浓烈土腥味的腐朽气息，如同积压了百年的死气，猛地从门缝里倒灌出来！
那味道不仅仅是泥土，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铁锈混合陈腐味，直冲天灵盖，呛得人几乎窒息！
“退！”顾明远低喝一声，一把将巫小乙向后拽开几步。
同时，他手腕一翻，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管被他精准地抛入门缝后的黑暗之中。
嗡——嗤！！！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一道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刺目白光，如同小太阳般在门后的黑暗中轰然爆发！
瞬间将那片浓稠的黑暗彻底撕裂、驱散！
强光之下，门后的景象一览无余！
一个大约两米高、呈半圆拱顶的甬道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甬道整体由厚重的灰砖砌成，砖块表面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和厚厚的灰尘。
两侧墙壁上，果然如顾明远所料，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个嵌入墙体的凹槽，里面残留着早已锈蚀殆尽的金属灯座骨架。
整个结构看起来异常坚固，虽然破败，却奇迹般地没有大规模坍塌的迹象。
更重要的是，强光扫过之处，地面和墙壁虽然也覆盖着灰尘，却没有那些暗紫色的粘稠物质！
“呼……”巫小乙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样子这里还没有被侵蚀。运气不错。”
顾明远并没有立刻回应，只是仔
细地扫视着强光下的每一寸砖石。
眉头反而微微蹙了起来。
“太‘干净’了……”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和外面相比，干净得……不正常。”
他率先迈步，踏入了甬道。
巫小乙紧随其后，强光手电的光束刺破前方的黑暗。脚下是厚厚的浮土，踩上去松软无声。
空气依旧冰冷潮湿，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和微甜的铁锈味，但至少没有粘稠物的滑腻感。
仅仅走了不到十步，顾明远猛地停下。
动作没有丝毫预兆。
甚至没有回头，反手极其流畅地拉开战术背包侧面的一个拉链，手腕一抖，一个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鹅卵石的黑色物体被他闪电般抛向甬道前方的半空中！
嗡——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蜂鸟振翅的嗡鸣响起！
黑色物体在离地两米多的空中骤然悬停！
紧接着，其光滑的外壳如同活物般迅速裂开、延展、变形。
几片薄如蝉翼、闪烁着幽黑流光的旋翼瞬间弹出，高速旋转却几乎无声。
主体部分展开成流线型机身，前端探出一枚如同复眼般闪烁着红光的微型传感器阵列！
一架造型极其科幻、充满未来感的折叠侦察无人机，就这么安静地悬浮在死寂的甬道中！
巫小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如同魔术般的一幕，嘴巴微张，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大字在疯狂刷屏：
卧槽！
这顾老板……简直是个行走的科幻片道具库！
声波定位、微型钻探、强光震撼、现在连特么变形无人机都掏出来了？！
这装备豪华程度，简直能一个人单刷这里！
巫小乙感觉自己这个习武之人，在顾明远面前，像个刚从冷兵器时代穿越过来的土包子。
请我这没见过世面的土狗来这里干嘛？
当坦克？
似乎自己也仅有这一个作用。
顾明远对巫小乙内心的震撼毫无所觉，或者说毫不在意。
全神贯注地盯着手腕上一个弹出的微型战术屏幕，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滑动、点击。
悬浮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向前加速飞去，机身下方的微型探照灯射出两道凝练的光柱，瞬间将前方几十米的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飞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布满灰尘的地面，传感器不断扫描着墙壁、地面和顶部的每一寸空间。
屏幕上的图像和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甬道依旧笔直向前，灰砖墙壁在强光下显得更加冰冷死寂。
突然！
屏幕上的数据流出现了一瞬间的剧烈波动！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边缘，捕捉到了异常！
在无人机探照灯扫过前方大约五十米处右侧墙壁时，一块灰砖的缝隙颜色明显深于周围！
那暗沉的褐红色似乎有些不寻常。
“标记点一，确认。”顾明远低语，手指轻点屏幕标记位置。
无人机继续向前，速度放缓，扫描更加细致。
十米后，左侧墙壁同样位置，又一块深色痕迹被发现！
“标记点二。”
二十米……三十米……
每隔十米左右，无人机都精准地在两侧墙壁对称的位置，捕捉到了同样的、深褐色的、沿着砖缝勾勒出的扭曲符号痕迹。
“规律性符文阵列……”顾明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规模不小……作用未知，但能量残留读数在缓慢上升……”
就在这时，无人机飞到了距离入口约一百米的位置。
前方，拱顶甬道似乎到了尽头，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类似小型厅堂的空间。
无人机的探照灯光束刺入那片黑暗。
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变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