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具体在哪一天，九月到十月之间。”惠樱红转了转眼珠子，好奇道，“卢生是想请签约李导？他拍片的费用不低啊！听契爷说，李导拍一部戏要25万到30万。”

　　“小钱！”卢同摆摆手，按照顾琴的估算，等《富贵逼人》落画，公司缴税后，账目至少有四百万港元。

　　这还没算海外利润。

　　港岛电影在海外放映的票房分成比较复杂。在东南亚能拿到票房的三到四成；在雪国和泡菜国放映最多拿到三成的票房分成，当然，制作方也可以选择卖版权；在欧美放映的规则同雪国，但票房分成规则更复杂，分为固定比例票房分成和阶梯式票房分成（达到一定票房后分成比例会上升）两种，极少采用利润分成。

　　规则太复杂，卢同也搞不清楚这部分票房能拿到多少钱。

　　反正，现在公司不缺钱！

　　“卢生也是发达了。”惠樱红笑着调侃，眉眼弯弯，“万一李导被嘉禾挖走了，该怎么办？”

　　“山人自有妙计。”卢同故意买了个关子，“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明晚的《新晚报》。”

　　“好吧！”惠樱红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下午在剧组有戏份，“卢生，我先走了。”

　　“回见。”

　　送走惠樱红和惠添赐，卢同打电话给王信松：“干爷爷，明天拨给我十个武师呗！”

　　“你要去挑事啊？”

　　“周文怀要开新闻发布会，我准备给公司招点人。上回我去国泰戏院门口晃了两圈，周文怀就找人拿唐刀揍我，我这不得保护好自己。”

　　明明卢同说话的语气很正经，王信松却听出了贱嗖嗖的味道。

　　“你和你老豆真是一个德行！”王信松又气又笑，到底是舍不得自家孩子受苦，“我给你挑十个最好的武师，明天给你撑场面！再让人给你带一件军用防弹背心，这样你就算别人打了，也不会有多疼。”

　　“谢谢干爷爷！”占了便宜，好话又不要钱地撒出去，王信松被卢同逗得满脸笑意。

　　这孩子，嘴巴就是甜。

　　简单地吃完饭，卢同继续绘制拍摄用到的DK和JK服装。

　　到了五点整，阿梅准时敲了敲卢同的桌面：“到点了。”

　　卢同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

　　一天又过去了。

　　“走了！”卢同挥了挥手，戴上头盔，骑着雅马哈奔向后山，路过花店时买了一束玫瑰。

　　《红楼梦》剧组刚结束一天的拍摄，演员们正陆续离开。

　　卢同将摩托车停在片场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画着淡妆的弥雪，头上的珠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弥雪小姐，我在这里。”卢同摘下头盔喊道。

　　弥雪闻声转过头，看到这张在报刊上见过的脸，先是惊讶，随即露出甜美的笑容：“卢生好，你怎么亲自来了？是来片场找人吗？”

　　“是啊！”卢同爽朗一笑，拍了拍摩托车后座，“我要找的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弥雪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不太好吧？要是被人看到……”

　　“就是要被人看到。”卢同狡黠地眨眨眼，俊秀的脸上带着点痞气，“《富贵逼人》刚破纪录，我正需要点绯闻维持热度。而你——”他故意拖长音调，把头探上前，“我猜，弥小姐应该也有新戏要播了吧，提前造势不是很好吗？”

　　弥雪咬着下唇，眼中带着犹豫。她知道卢同说得有道理，但佳艺电视台对艺人私生活管得很严。

　　而且，有一个男人已经追了她好几年了，她不太想……

　　“放心，”卢同看出她的顾虑，随口忽悠道，“明天，我会参加发布会，当众澄清我们只是谈合作。今天这些绯闻，就当免费宣传了。”

　　远处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不时看向这边。

　　弥雪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

　　郑裕琳从片场出来，一眼就看出来了瞧见弥雪坐上一个陌生男人的摩托，男人还带着头盔，看不清面貌，只是摩托的牌照还有些眼熟。

　　“是卢生！”郑裕琳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前，“卢生，请给我一个试戏的机会！”

　　这一刻，郑裕琳无比庆幸，自从施南笙给她画饼后，她就开始恶补关于卢同的新闻。

　　连狗仔拍到车牌号都记住了！

　　闻声，卢同转过头，又一个眼熟的人浮现在眼前。

　　郑裕琳。

　　港岛的拼命女郎，影视双后，是八九十年代最具性价比的女星，不需要搭档流量小生也能扛起票房，最火时还有“郑九组”的称号，在八九年查理斯王储和戴安娜王妃访港时，她被邀请成为唯一的演艺界代表。

　　这战绩放在内娱绝对是T0。

　　不过，此时的Do姐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小龙套。

　　郑裕琳见卢同没走，热情地上前自我介绍道：“我是郑裕琳，佳艺电视台的主持人。”

　　“郑小姐，你好。”卢同微笑着和她点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她主持过什么节目，只能夸道，“施小姐说，郑小姐是个很努力的演员。”

　　“是吗？”郑裕琳没想到，施南笙真的替自己给卢同说好话了。她急切地追问，“卢生，南笙姐说的试镜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啊？”

　　“下周五。地点会在周四的《文汇报》上通知。”

　　“我会好好准备的。”郑裕琳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忽然瞥见远处树丛闪过的镜头反光，脸色瞬间一变，“那边有狗仔，卢生和弥雪姐最好避一避。”

　　卢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灌木丛后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还不止一个，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避什么？我和阿雪清清白白，他们能编出什么花样来？更何况，有些绯闻也不是坏处。”

　　做人最怕立人设。

　　稍有不慎就容易塌房。

　　所以，最好的人设就是废墟。

　　闻言，郑裕琳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掩嘴轻笑：“卢生真是，精打细算。”见弥雪姐有些心不在焉，她机灵地冲弥雪眨眨眼，“弥雪姐今天好漂亮！这条裙子衬得你皮肤好白。明天一定能上头榜！”

　　弥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整理了下裙摆。

　　卢同适时递上头盔：“走吧，再晚餐厅该没位置了。”

　　郑裕琳识趣地退后一步：“不打扰你们了。卢生，周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