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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台顶血战,礼仪已成

  洪来财的话音落地。

  高台下众人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葛志明抬着头,眼神在二弟和许祀身上来回游荡不停,藏在袖中的双手不由地攥紧,细汗直冒。

  他心情复杂,并非关心许祀这个陪葬品。

  而是既希望二弟成功,又希望他失败。

  从那日通过婴儿杨晋放出的鲜血沟通祖宗仙肖失败后,他就明白自己的下场了。

  葛家到葛从辉这老头历经七代,代代都是单传独苗!

  而另一边的葛慧则是频频看向自己父亲,神色不安。

  葛从辉泰然自若,如独坐钓鱼台,指尖在靠椅上轻叩,病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压抑不住的笑。

  高台第五层上,黑幡轻晃。

  争香,开始了!

  许祀三人几乎同时跳到木柜边缘上。

  肩踵相接。

  葛志远和丁修北二人不约而同地朝他出手!

  即使许祀有所防备,但柜顶不过尺寸之地,他一时无处可避。

  来自虎形擒拿手的一丝阴冷罡气在手指间流转。

  他手爪如猛虎张口,指尖如森森利牙,迎战上去。

  被许祀一爪撕破衣袖,葛志远眼神一紧,手掌在腰间一拍,素面折扇握在手中,扇骨上锋芒一现,竟是一排排寒铁尖刺!

  三翎鹤剑,他的看家本领,早已在城中武馆练到圆满。

  铁扇成剑,上挑斜刺翻转不停,叫人眼花缭乱。

  许祀的一只左手将将应付,另一边的丁修北已是并手为刀。

  血肉之躯的手掌在铸体二层境界,已经快过凡俗刀剑。

  丁修北仅是轻描淡写逢空一劈,就削落许祀衣角,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许祀右手却怎么也近不到丁修北的身。

  情急之下,属于游蛇七步的温热罡气在腹中浮动。

  七步之内,他心神合一,对身形的掌控力深入每一处筋脉,流畅无比,堪称立于不败之地!

  葛志远和丁修北二人的杀招本来已经只有许祀丝毫距离,眼见就要将此人拿下,却齐齐落空。

  二人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许祀趁此机会,第三种厚重罡气在手臂环绕。

  六合抱猿拳!

  瞬息间,抱手为拳,子丑上合如提月,辰巳中合似破山,戌亥下合若撼地。

  连续三记重拳爆发,其中两拳击中葛志远下颌,一拳轰到丁修北胸前。

  葛志远只觉拳影在眼前大如磨盘快过闪电。

  他毫无防备的下巴上,皮肉抖动如波涛,下牙膛猛烈撞到舌头上,喉咙里顿时一甜,一连串骨骼碎裂的声音从下颌传到耳中。

  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

  高台下,一阵压制不住的惊呼。

  曹顺完全没有想到,葛家送到城中武馆专心习武的二少爷竟然被许祀这个家丁给打出血来!

  他怎么敢的?他怎么会?

  曹顺眼中的怒意压过惊惧,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冷颤。

  而葛志明则瞪大双眼,根本没料到许祀能在姐夫和二弟手中坚持这么久,更不用说居然能占据上风。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异样快感!

  葛从辉双眼紧缩,低声喃喃:

  “没想到,没想到……”

  高台上,黑幡下。

  许祀身形若灵蛇游动,拳爪并用,逼得二人躲闪不及。

  又被一爪击中。

  葛志远的眼神快速掠过肩膀上皮开肉绽的道道血痕,心惊肉跳。

  他顾不得再争头香,想跳下台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黏在了木柜顶部,竟然半步都移动不得!

  “住手!都先住手!”

  仓皇失措之间,葛志远朝许祀惊呼道。

  “柜顶有问题,我们三个都会死!”

  许祀和丁修北闻声停住。

  不同的罡气在身上不同位置游动,许祀看似轻松,实则窍穴未通,负担极大。

  体内三种罡气分头乱窜,撕裂经络。

  难得平息一下。

  丁修北试了试跳下黑幡阶,却发现柜顶的空气如同一堵堵无形的墙壁,双脚无法挪开。

  “除了地灵养婴法,葛家居然还有其它命术?”

  丁修北心头一动,他对许祀动手本就是出工不出力。

  二人看似斗得有来有回,他实则只施展了四成气力。

  倒是这许祀却接住了,其中莫非有什么古怪?

  高台上的三人一时僵持住,手上的线香燃烧到半,却没有一人插进木柜细缝。

  就在台下众人鸦雀无声、疑惑不解之际。

  葛从辉手掌在椅上一拍。

  整座五层高台,顷刻间垮塌下来!

  数不清的木屑夹杂着碎竹片,混乱飞扬的尘土间。

  坠落失重。

  好在游蛇七步攀岩如履地,许祀身形扭动,稳稳站在柜顶。

  葛志远倒是机灵,在高台的倒塌那一刻便趴在柜子上,身体贴紧。

  丁修北不过身体晃动了几下,也是站得很稳。

  扑通一声巨响。

  刹那间,木柜落地。

  木柜上的木板碎裂开来,终于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东西。

  一人高的神龛。

  中间供奉着一尊腹腔腐烂的灰毛鼠像。

  许祀眼神一凝。

  这和他通过血脉凝珠,在意识中见过的那尊硕大无边的巨鼠形象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尾巴不同。

  硕鼠尾部衔着如山的巨人,鼠像的尾巴盘在腹间。

  庭中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原本阳光普照的天空蓦地阴暗了下来。

  就像是有一尊巨兽遮盖住了太阳!

  庭中仅有三四个内院下人,其余都是葛家血脉。

  很快,下人们纷纷晕沉沉地昏迷倒地。

  唯独许祀,那股玄妙感觉并未影响到他。

  “不愧是我种出来的人婴果。”

  葛从辉身骨一缩,皮肉贴地,心口处的那圈灰色毛发更浓密了,快要覆盖半个胸膛。

  尖腮上的两抹长须抖个不停。

  越来越像神龛中供奉的那尊鼠像!

  奇怪的是,柜子已经破碎,许祀依旧在神龛周围无法移动,如同陷入了泥沼一般。

  葛从辉一步步向神龛逼近。

  葛志远双目赤红,毫无丁点反抗的力气,任凭这老东西将他手里的线香拿走。

  数息时间,葛从辉取走三人手中的线香。

  稳稳地放入鼠像的两只前爪中。

  命道修行,首重礼仪。

  这一刻,礼成!

  葛从辉已然看到自己再活六十年之后的今天。

  “岳丈,你可是忘掉了什么?”

  幽幽一道声音,从角落里的丁修北口中响起。

  匍匐爬地的葛从辉,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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