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狄卢的军马正从北边朝我方城墙攻来!”
“报——伯夷的军马正从西边朝我方城墙攻来!”
“报——奇蛮的军马正从东边朝我方城墙攻来!”
顾怀兮等人正坐在军帐中,听着士兵的传报,一脸严肃。狄卢、伯夷、奇蛮都属于西域支部最强的三支队伍,他们如今趁其不备,有预谋地攻打中原坚守边界的军队,来势汹汹。
“将军!三方军马突袭,我们军队恐无法应对,请将军即刻下令,弃城池,撤营帐!”齐连赶紧上报道。
夏小桥看着他那惧怕样,怒道:“齐副将,这仗还没打,你就想着撤退,我军撤走了,这座城池怎么办?城里面的老百姓怎么办?”
“夫人,这仗打不得,若只有一方敌军攻来,我军尚能应对,可如今三方围攻,若勉强应敌,只会输得一败涂地,到时不仅一座城池,怕是我军连卷土重来的机会都没有!”齐连分析得不无道理,他这招只可说是万不得已的弃车保帅。
“击鼓迎敌!”顾怀兮说得斩钉截铁。
“将军!不可啊!”齐连赶紧拦住,他不想因为一时的激愤而损失众多将士的性命,这场战争在他看来,只会输无法赢。
顾怀兮没有废话,鬼煞剑出,整座营帐内冰冷异常,鬼煞剑划在齐连脖子处,顾怀兮脸色冷酷道:“本将再说一遍,击鼓应敌,不应者当以军法处置!”
瞬间,齐连被震慑住,不敢回话。只听战鼓响起,号角声冲破了云霄,四周兵马的吼声纷至沓来,兵临城下。
顾怀兮,夏昭,夏小桥皆身着军装,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片,此场景让人顿生身死报国之感。
“主将何在?”敌军大吼一声,“我西域从不以多欺少,主将出来受降,我军便不会为难任何人!”
一听此话,顾怀兮的鬼煞剑便先人而出,直飞城下,随即而来的便是顾怀兮手持鬼煞,寒冷的剑气直冲敌军头子的面门,发出吼声的那人便从马上摔下,震惊万分,嘴里怒吼:“小子大胆!”
“你不是在喊主将吗?本将便是!”顾怀兮长剑站立,毫无惧色。
敌军头子收拾好身形,吐了一嘴口水:“中原是没人了吗?让你这毛头小儿来当主将,哈哈哈,可笑!”
“北莫虎——看看我是谁!”
夏昭也从城墙上飞身而下,一身战袍,不怒自威,虽花白鬓角,仍然有当年战场上以一敌十的将军风范。
“夏昭老儿,你居然还活着!”敌军头子名北莫虎,他可是做梦都想手刃夏昭,当年他父亲便是在战场上被夏昭那回门枪毙命于此地界,“来的正好,今儿我们新仇旧仇一起算!”
夏昭提着一把红枪,用力插在地上,话语中不见退意:“北莫虎,你爹当年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好汉,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们单打独斗一场,你若输了,便下令退兵。”战场上的夏昭,将军风范毕露。
“若我赢了,留下你的命!”北莫虎恨意渐显,他曾在他父亲的坟前发过誓,此生必定手刃夏昭,为父报仇,亲率铁骑,踏平中原。
夏昭没有丝毫犹豫道:“好!”
“岳父!”顾怀兮心中不安,连忙出声阻止,“主将是我,理应由我迎战!”
“将军,这是我与北莫家的恩怨,当由我来断,你们切不可插手!”夏昭不仅仅是对顾怀兮说,眼睛最后定在了城墙上的夏小桥身上,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北莫虎倒没犹豫,提起双刀就往夏昭砍去,蛮劲十足,夏昭见状,拔出地上的红枪,推开砍来的双刀。两人的力道都不小,北莫虎不负他的名字,力道如猛虎一般,双刀在他手上像是使出了千斤巨石之力,顶得夏昭节节后退。夏昭许多年未动武,许多年未曾用过这把回马枪了,人老力竭,自然没法和年轻气盛的北莫虎比,更何况,北莫虎是怀着报仇的心情来的,用的都是实打实的力道,恨不得将夏昭即刻毙命。
“噗——”没过多久,夏昭便撑着红枪,吐出一口鲜血。此时,顾怀兮想上去扶住夏昭,却见夏昭摆了摆手,示意顾怀兮不准上前。
“夏昭老儿,拿命来!”北莫虎甩出双刀,语气狠劲一出,“我要用你的鲜血祭奠我的父亲!”
北莫虎的双刀冲了出去,却被寒冰冻住,北莫虎顿时脸色煞白,只见城墙上飞下一女子,该女子身着黑金战袍,马尾高束,手中长剑灵利,眼神冷冽。
“动我爹,你还没有这个能耐!”来人正是夏小桥,稍微思索一番,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父债子偿,我来会会你!”
北莫虎似乎被眼前的夏小桥惊艳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在北莫虎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女子有这种浑然天成的傲然气息,那便是西域主百里鸢。
“小胳膊小腿,我不跟你打,”北莫虎似乎并不清楚夏小桥和顾怀兮的关系,张口就道,“做我女人,今日我便下令退兵,如何?”
“做你春秋大梦!”夏小桥手一翻,那被寒冰冻住的双刀便碎裂在地,看得北莫虎及其他敌军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武功?!
趁此之际,齐连拿过弓箭瞄准了北莫虎,擒贼先擒王,一箭而发,穿空而去,奈何,奈何北莫虎并不是好惹的主,迅速一侧身,从马上拔出一刀砍断了射过来的弓箭。
“好啊!你们中原人果然阴险,居然偷袭,那就别怪本将不守战场仁义了!”北莫虎没有杀死仇人夏昭,又被偷袭一箭,此刻急火攻心,怒道,“众将士听令!给我杀!”
顾怀兮和夏小桥心中愤怒,同时回头看向城墙上的齐连,顾怀兮脸色冷酷,骂出一句:“愚蠢至极!”
“杀!!!”
“杀!!!”
“杀!!!”
北莫虎一声令下,三方敌军大吼着冲了过去,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城墙下只有顾怀兮、夏小桥、夏昭三人,而齐连率领的军队再城门后畏畏缩缩,紧闭城门,城墙上只有将士们拿着弓箭和石头往下扔,丝毫不顾墙下三人的生死。
顾怀兮飞跃而上,退到了城墙上,拉住齐连的脖子,怒道:“我们是战士,你们身后全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保家卫国,先有国才有家,国破家亡是你们想见的景象吗!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想想你们的父母妻子,你们想成为逃兵吗!就算活着,你们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开城门,迎敌!!!”顾怀兮从未想过大明的军队如此懦弱,仗还没打,就先撤退了,怪不得怪不得西界的领土一让再让!
顾怀兮此话铿锵有力,将士们许久未曾听过如此大义凛然的措辞,瞬间群情激愤,城门大开,顾怀兮率领军队冲了出去,战鼓擂,战旗荡,双方军队打得不可开交。
“爹——”夏小桥眼睁睁看着夏昭中了北莫虎一刀,刀子狠狠拔出之际,鲜血喷涌而出,夏小桥使出浑身力道冲了过去,扶住倒下的夏昭,眼中蓝光若隐若现,“爹——”
“桥儿,”夏昭倒在夏小桥怀中,似乎早已料到如今的结果,“桥儿,别难过,爹活了大半辈子了,不遗憾了,这是爹欠下的债,早就应该还了……”
夏昭瞪大了双眼,伸出手往空中抚去,嘴边还洋溢着一抹微笑:“阿鸢,阿鸢来接我了……”
话未说完,夏昭便闭上了眼睛,双手松垮在地,气断人亡。
“爹——”夏小桥大吼了一句,夏昭就这样身死在她怀中,如当初师父死在她怀中一般,双手鲜血淋漓。
夏小桥眼中泪水模糊,顿时天空乌云密布,不时伴随着轰隆的雷声泪水流出,伴随而来的是无边的雨水。夏小桥一抹脸上的雨泪,眼中蓝光尽显,起身跃上空中,看着下面在雨中战斗的如山军马,开口便有回音:“你们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