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摇曳,烛火闪烁,两道身影迅速闪进一户人家。
“大人、大人。”夏小桥猫着腰悄悄问道,“我们为何不光明正大进来?”
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夏小桥没来得及刹住脚,便撞上了坚硬的后背:“哎哟——”
顾怀兮转身稳住她:“你觉得正经人家的父母会让我们进女子闺房吗?”
夏小桥揉揉鼻尖,眼神充满了哀怨。
“撞疼了?”顾怀兮看了看她泛红的鼻尖,莞尔道,“你以前舞刀弄棍的也没见你喊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夏小桥嘟囔了一句,以为顾怀兮听不见,却不想练武之人耳力总是比普通人强一些。
顾怀兮手指抚上她撞红的鼻尖,冰凉冰凉的感觉让夏小桥心头一颤,心里怎么觉得杀伐果断的顾大人变得温柔了许多。
“以后小心点。”顾怀兮放下手,拉着她手腕,“走吧。”
两人来道贴满喜字的卧房,窗户上还有红绸未拆,想必这就是出嫁女子的闺房。
两人从打开的窗户跳了进去,一股脂粉味迎面扑来,呛得两人直咳嗽。这女子应是喜胭脂水粉之物,这梳妆台的瓶瓶罐罐,琳琅满目。
“啧啧、”夏小桥心中觉得自己配不上女子这个性别,自己闺房最多的就是账本和算盘。
夏小桥拿起梳妆镜前的一盒水粉看了很久:“顾大人!这好像不是水粉?”
顾怀兮眼神一亮,看到了梳妆台地上红色的粉末,赶紧取过夏小桥手上之物进行对比。
“摄魂香。”
“摄魂香不是青楼妓馆暗中……”夏小桥脱口而出。
“看来夏大小姐没少去过那地,连此物都知晓。”顾怀兮突然冷冷道。
“嘿嘿,好说好说,咱生意之人,凡事都需要涉猎一点。”夏小桥可不敢说出自己在京城也开了一处寻欢作乐之所。
烟花之地有两宝物,一为春药,此物多在月黑风高时使用,鱼水之欢极乐夜;一为摄魂香,此物多在烈性女子身上使用,使之乖乖听话也。
二人又接连跑了其余几户失踪人家,均在房间里寻找到了摄魂香,以水粉的形式呈现在各个新嫁娘的闺房里。
原来新娘都是在出嫁前中了摄魂香,那是如何从花轿中凭空消失的呢?
花轿、花轿……
“我们再去一趟府衙。”顾怀兮说着便要走,却被夏小桥扯住了衣衫,“怎么了?”
“大人、我走不动了。”顾大人精力也太好了!小女子惶恐。
“累了?”顾怀兮问道。
“饿了。”夏小桥摸着自己的肚子。
“不是才吃过晚饭?”顾怀兮记得出门的时候她可吃了三大碗。
“大人!这都半夜了!我们又跑了那么多处。”虽然寒城不大,但是这样跑来跑去,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寒城是座小县城,对宵禁之事管得不严,这时候街道上还有些许小商贩在摆摊。顾怀兮拉着夏小桥来到一处面摊。
“老板!两碗牛肉面!”夏小桥清脆地喊了一声。
“好嘞,客官稍等!”
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便端上了桌。夏小桥端起一碗便往嘴里送,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日子过得多穷苦。”顾怀兮嫌弃地看着她,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夏小桥吃着面条含糊不清道。
顾怀兮放下筷子闭目养神,脑中整理着案件的思路:寒城北门山洼、撕破的衣料、水粉形的摄魂香……
夏小桥刨完一碗面,本想出口说话,却见抱着手臂闭着双眼的顾怀兮。今日的他一袭黑衣劲装,月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发丝微动,略显疲态。夏小桥看得痴了,怎么以前不觉得顾大人如此俊朗,怪不得京城的女子都昼想夜梦。
“看够了?”顾怀兮突然睁开眼,迎着那道炽热的目光。
“咳咳、”夏小桥呛了一口茶,脸色微红。
“我一直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顾怀兮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开什么窍?”夏小桥慌慌张张地用手帕擦着刚刚呛出来的水渍。
顾怀没有回答,不过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拿起剑起身道:“走了。”
府衙里。
衙门官差得知六扇门顾大人深夜来访,赶紧起身恭迎。差役带着二人来到库房,七顶花轿呈现在眼前,这寒城的县官还算明事儿,知道把出事的花轿收纳到官府。
顾怀兮分别查看了七顶花轿,并没有查出什么特殊之处,这些女子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啊——”
“小桥!”顾怀兮听到另一边夏小桥的喊声,赶紧循着声源跑了过去。
只见她从一花轿里掉了下来,脚在地上,上半身还在花轿中,样子甚是滑稽。
顾怀兮扶额,嫌弃地看了看她,赶紧把她扶出来。
“夏小桥,你在做什么?”顾怀兮看着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夏小桥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急忙拉着顾怀兮往轿子里走:“顾大人,你快看,轿子里有暗门!”
听罢,顾怀兮赶紧查看了夏小桥掉落之处,确实是碰到了坐垫旁边的机关掉下去的,又查看了其余几顶花轿,皆是在坐垫角落处有处拉线,线一断,落脚处的踏板便像们一样打开。
怪不得新娘莫名失踪,原来花轿早就被动了手脚。只要在上花轿前中了摄魂香,两个时辰之内,新娘就会乖乖听令,自己主动打开机关,掉落下去,只要时机把握好,便不会被人发现,那么北门山洼的地上一定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