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在律师和上级领导的压力下，他们不得不释放刘美玲。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怡握紧了拳头。

　　“现在怎么办？“

　　曹达华低声问。

　　李怡转身向外走：“去老厂区，抢在他们销毁证据前。“

　　“就我们两个？要不要等支援？“

　　“来不及了。“

　　李怡的眼神坚定，“况且，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单独破大案吗？“

　　曹达华咧嘴一笑，快步跟上：“你可别拖我后腿。“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两人不知道的是，周晋杰此时正站在某栋高楼里，通过望远镜注视着警局门口的一举一动。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清理老厂区。还有，那两个钉子...处理掉。“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应答声。

　　周晋杰挂断电话，轻轻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o Jinfang， forever“。

　　周氏制药老厂区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李怡蹲在围墙外的灌木丛中，手指轻触耳麦：

　　“看到几个守卫？“

　　耳麦里传来曹达华压低的声音：

　　“正门两个，东侧巡逻一个。监控摄像头三个，全部运转中。“

　　李怡眯起眼睛。

　　太严密了——对一个“废弃“厂区来说。

　　“按计划行动，你解决东侧，我处理正门。“

　　“收到。“

　　李怡沿着围墙阴影移动，橡胶鞋底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

　　正门两个守卫正在抽烟，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听说了吗？老板今晚要清理地下室。“

　　一个守卫吐着烟圈说。

　　另一个哼了一声：

　　“又得搬那些恶心的罐子。上次我做了三天噩梦。“

　　李怡的背脊窜过一阵寒意。

　　他悄悄绕到两人身后，电击器精准地贴上第一个守卫的后颈。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下去。

　　第二个守卫刚转身，李怡一记手刀劈在他喉结上方，随即捂住他的嘴轻轻放倒。

　　“正门解决。“

　　李怡对着耳麦说。

　　“东侧完成。“

　　曹达华回应，“发现地下通道入口，在东仓库后面。“

　　李怡快步穿过杂草丛生的厂区。

　　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远处路灯提供微弱照明。

　　东仓库的铁门虚掩着，曹达华的身影在门缝间一闪而过。

　　“这下面不对劲。“

　　曹达华递给他一个防毒面具，自己的已经戴好，“空气检测显示有轻微麻醉剂残留。“

　　李怡戴上面具，推开门。

　　一股霉味混合着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

　　通往地下的楼梯黑洞洞的，像一张贪婪的大嘴。

　　“我先下。“

　　李怡拔出配枪，打开战术手电。

　　光束刺破黑暗，照出楼梯扶手上厚厚的灰尘和几个清晰的手印——最近有人来过。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边装着生物识别锁。

　　曹达华从背包取出解码器，接上锁的电路板。

　　“高级货，“

　　他嘀咕着，“军用级别。“

　　解码器的绿灯闪烁了将近一分钟，门锁才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李怡轻轻推开门，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地下实验室比足球场还大，排列着数十个手术台和医疗设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边那一排巨大的透明储存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人体器官：

　　心脏、肝脏、肾脏...有些甚至还能看到血管和神经的断面。

　　“天啊...“

　　曹达华的声音在面具后发颤。

　　他走向最近的手术台，上面散落着几份文件。“阿怡，看这个。“

　　文件上是器官移植记录表，详细记载着受体姓名、手术日期和费用。

　　最后一栏标注着“来源“，全是代号：T-47、K-12...

　　“他们在贩卖器官。“

　　李怡的胃部一阵绞痛，“用活人当供体。“

　　曹达华快速拍照取证，然后走向角落的电脑终端。

　　屏幕亮起，要求输入密码。“试试Paris2013。“

　　密码错误。

　　“刘美玲骗了我们？“

　　曹达华皱眉。

　　李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照片上——年轻的周晋杰和张明远教授站在医学院门口，照片一角写着“神经再生项目启动，2010“。

　　“试试NeuroRegen2010。“

　　屏幕一闪，系统解锁。

　　曹达华迅速插入U盘开始下载数据。

　　“需要三分钟...等等，这是什么？“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几十段视频文件。

　　第一段视频显示日期是三年前。

　　画面中，陈宝宝被绑在手术台上，拼命挣扎。

　　戴着口罩的周晋杰手持手术刀，冷静地切下他的小指。

　　镜头外传来李文芳的尖叫：

　　“住手！我们说好只是取组织样本！“

　　周晋杰的声音冰冷得不像人类：“完整神经断面数据更有价值。“

　　视频突然中断，跳转到另一段——张明远教授在车里惊恐地回头看，下一秒，一辆卡车从侧面撞上来...

　　“他们杀了张教授。“

　　李怡的声音嘶哑。

　　突然，警报声刺破寂静。

　　曹达华的电脑弹出红色警告：

　　“远程登录检测，数据传送中断。“

　　“被发现了！“

　　达哥快速拔出U盘，“走！“

　　两人刚冲到门口，上方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李怡关掉手电，拉着曹达华躲到一排储存罐后面。

　　手电光束在实验室门口晃动，至少五六个人。

　　“彻底搜查！老板说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一个粗犷的声音命令道。

　　李怡屏住呼吸，感觉曹达华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已经能照到他们藏身的储存罐。

　　“分头走。“

　　李怡用口型说，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另一侧出口。

　　曹达华摇头，指了指U盘，又指向自己——他要坚持到数据传送完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在死寂的实验室里，那微弱的“嗡嗡“声如同惊雷。

　　“那边！“

　　有人大喊。

　　“跑！“

　　李怡一把推开曹达华，同时拔枪射击。

　　子弹击中最近的守卫肩膀，其余人立刻寻找掩护还击。

　　曹达华猫腰冲向电脑终端，一边躲避子弹一边重新插入U盘。

　　数据传输条缓慢前进：87%...89%...

　　李怡躲在手术台后，子弹打在金属台面上火花四溅。

　　李怡瞄准一个守卫的腿部开火，那人惨叫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