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怡！左边！“

　　曹达华突然大喊。

　　李怡猛地转身，看到一个守卫正举枪瞄准他。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那个守卫——曹达华精准的一枪命中他的手腕。

　　“数据好了！“

　　达哥喊道，拔出U盘。

　　两人背靠背向出口移动，子弹在周围呼啸。

　　突然，曹达华身体一震，右肩绽开一朵血花。

　　“达哥！“

　　李怡扶住曹达华踉跄的身体。

　　“没事...只是擦伤...“

　　曹达华咬牙坚持，左手仍紧握那个U盘。

　　更多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

　　李怡拖着曹达华躲到一根承重柱后，子弹打在混凝土上，碎屑飞溅。

　　“听我说，“李怡在他耳边急促地说，“我数到三，你往出口跑，我掩护你。“

　　曹达华摇头：“一起走！“

　　“U盘比我们重要！“

　　李怡检查弹匣，只剩三发子弹了。“三、二、一！“

　　李怡猛地跃出掩体，连续射击。

　　曹达华趁机冲向出口，却在楼梯口被两个新出现的守卫拦住。

　　曹达华一个滑铲避开子弹，但右腿又被击中，鲜血顿时浸透了裤管。

　　李怡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

　　李怡打光最后几发子弹，抄起手术刀掷向一个守卫的喉咙，同时扑向另一个，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扭打。

　　“达哥！走！“

　　李怡大喊，死死掐住守卫的脖子。

　　曹达华拖着伤腿爬到楼梯中段，却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被困的李怡，眼中闪过决绝。

　　突然，曹达华掏出U盘，用尽全力扔向窗外——那里是厂区外围，接应的张大勇应该就在附近。

　　“证据...送出去了...“

　　达哥虚弱地笑了笑，然后被追上来的守卫一脚踢中腹部，痛苦地蜷缩起来。

　　李怡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

　　他夺过守卫的枪，一枪爆头，然后冲向曹达华。

　　但更多的守卫涌进来，子弹封锁了所有路线。

　　“放下武器！“

　　为首的守卫喝道，枪口抵在曹达华太阳穴上。

　　李怡缓缓放下枪，双手举过头顶。

　　两个守卫立刻冲上来将李怡按倒在地，冰冷的枪管顶住他的后脑勺。

　　“老板说怎么处理？“

　　一个守卫问。

　　“老规矩，装进罐子里。“

　　首领狞笑着，“正好缺两个新鲜肾脏。“

　　就在他们被拖向储存罐区域时，厂区外突然警笛大作。

　　紧接着是扩音器的声音：

　　“这里是警察！你们已被包围！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妈的，怎么这么快？“

　　首领咒骂着，“撤！清理组善后！“

　　大部分守卫迅速撤离，只留下三个人持枪看守。

　　李怡听到外面激烈的交火声，然后是张大勇熟悉的吼声：

　　“李怡！曹达华！你们在哪？“

　　“地下室！“

　　李怡用尽全力喊道，同时抓住机会一个肘击打中身后守卫的腹部。

　　那人吃痛松手，李怡趁机夺过他的枪，两枪解决另外两个守卫。

　　张大勇带着特警队冲下来时，李怡已经抱着昏迷的曹达华跪在地上。

　　达哥的血染红了他的前襟，呼吸微弱但平稳。

　　“救护车！快！“

　　李怡的声音破碎不堪。

　　张大勇蹲下来检查伤势：

　　“肩膀和大腿，应该没伤到动脉。“

　　他拍拍李怡的肩，“U盘我拿到了，里面东西足够钉死周晋杰。“

　　李怡摇摇头，看着特警队搜查实验室时震惊的表情：

　　“不只是周晋杰...这背后有个庞大的网络。那些守卫提到'老板'，不是周晋杰。“

　　“先救人，其他的慢慢查。“

　　张大勇说，同时指挥特警收集证据。

　　救护人员抬走曹达华后，李怡才允许自己瘫坐在地上。

　　李怡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张结构图上——那不是制药厂的图纸，而是一个更大、更复杂的地下设施，标注着“二期工程“。

　　“张大勇，“

　　李怡嘶哑地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高层公寓里，周晋杰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话：

　　“实验室暴露了...是的，两个警察...不，数据可能已经泄露...我明白...马上处理。“

　　他挂断电话，从抽屉取出一本护照和一把手枪。

　　护照上的名字不是周晋杰，照片却是他。

　　最后一页盖着某东南亚国家的入境章，日期是明天。

　　窗外，警车的红蓝灯光在远处闪烁，像不祥的预兆。

　　周晋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将杯子砸向墙壁。

　　“李怡...“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

　　......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在霓虹映照下像一道道血痕。

　　李怡的烟灰缸里，第七支香烟的余烬还在挣扎着最后的红光。

　　“李侦探，你听好...“

　　电话那头的周晋杰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下周三的7号集装箱...密码是...“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关键信息。

　　李怡猛地站直身体，烟头在指间碾得粉碎。

　　“周晋杰？周晋杰！“

　　听筒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皮鞋踩过血泊的黏腻声。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切入通话：“李先生，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撞开，曹达华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

　　雨水顺着他的警用雨衣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水渍。

　　“周晋杰死了。“

　　曹达华直接扔过来一个防水文件袋，

　　“法医刚传来的照片。有意思的是...“

　　达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现场有三个弹壳，但尸体上只有两个弹孔。“

　　李怡抽出照片的手指微微一顿。

　　第三颗子弹去了哪里？

　　凌晨的集装箱码头，海风裹挟着鱼腥味和柴油味扑面而来。

　　曹达华蹲在阴影里，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国际刑警的加密数据库。

　　“看这个。“

　　他把屏幕转向李怡，上面是一艘名为“白鸽号“的医疗船航行记录，

　　“过去六个月，它在金三角地区的停靠次数...“

　　李怡突然按住达哥的手腕。

　　不远处的7号集装箱前，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核对清单。

　　其中一人掀开箱盖的瞬间，冷藏箱的冷雾中隐约可见排列整齐的器官保存罐。

　　“那不是普通医生。“

　　李怡眯起眼睛，“看他们开箱的动作——习惯性侧身避开可能的飞溅物，这是野战外科医生的职业病。“

　　曹达华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