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长孙青嫣和李世民搭上线后,郭逸真正和关陇门阀有了联系。
这和以前的生意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是世家,就是隋帝杨广也是李渊的表弟,这就是实力。
不论哪朝哪代,总有些门阀世家是背后那庞然大物,一般人想要跨阶级,那需要莫大的机缘,几乎是万中无一。
而几年后是大唐的天下,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从舅家跑到姑家罢了,还是他们一圈圈的。
郭逸知道了未来,不足以改变天下,就只能够在这样的时代让自己过的更好。
毕竟在现代有句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挣那么多的钱。
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郭逸不是个武力胜人的人,他以谋略出彩。
所以想让对方离不开自己,要么是不可缺的谋士,要么就是不可缺的钱袋子。
毕竟要想发展,只有大饼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物资作为支撑。
有了门阀世家的牵线搭桥,郭逸手下的生意都有了新的增长,最明显的就是烟雨楼的消息,战马贩卖还有就是皮毛生意了。
至于今年的棉花生意,基本都是郭逸自己收了上来,做成质地良好的棉衣,送给值得相交的贵人,从而获取其他资源和机会。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物以希为贵。
除此之外,又新增了羊绒纺织业务。
郭逸不是什么科技达人,但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还是懂的。
在这里牛马羊成群,这么好的羊绒每年不加以利用,真的是很可惜啊。
冬天大家都闲在家里,平高县的窑洞却蒸腾着热气。
郭逸蹲在纺织坊的泥灶前,用木棍拨弄着大铁锅中的皂角水,青色的泡沫里浮着几缕羊毛,被火光照得透亮。
叶无捏着块刚洗净的羊绒,指尖蹭过那团雪絮般的绒毛,忽然皱眉:“军师,这玩意儿比去年的棉絮还软和,真能织成衣裳?”
“自然能。”郭逸用木勺舀起一勺皂角水,看着它顺着羊绒丝络缓缓滴落,“你忘了去年送给长孙小姐的羊绒护腕?她回信说,比突厥进贡的貂裘还暖三分。”
他指了指窑洞另一头,二十几名妇人正围坐在纺车前,竹制纺锤在她们膝头传出细碎的响声,“把羊毛纺成线,再用柳木梭子织成毡。开春时卖给胡商,一张能换不少钱。”
“当然,这只不过是最常见的,如果遇到那纺出的高品质线,可以做成衣服,护手什么的,专供贵人!不只是钱的问题了……”郭逸说的轻松,可是叶无听的自然想法多多。
叶无蹲下身,盯着锅中翻滚的羊毛:“可这皂角水……”
“这是改良过的方子。”郭逸从袖中摸出块黄蜡似的东西,“往皂角水里加两勺牛油,再兑半罐粟米酒,污渍去得干净,绒毛还能保住油性。”
他将蜡块丢进锅里,油脂融化的香气混着皂角的苦香弥漫开来,一名正在分拣羊毛的妇人忽然轻呼:“郭军师,这羊毛遇了油,竟像活了似的!你就是活脱脱的神仙下凡。”
黄昏时分,第一匹羊绒毡在织机上成型。
郭逸亲手将它铺在窑洞的土炕上,用青铜尺量过经纬线,满意地看见每寸毡面都均匀致密。
叶无摸着毡边的锁绣花纹,忽然想起什么:“军师,前儿个长孙家的商队说,晋阳的贵女们都在传‘白牧军出了会发热的毡子’,要不要……”
“明日让裘万带十张去。”郭逸截断他的话,用炭笔在织机旁的木板上写下一串数字,“三张送长孙小姐,两张给李家二郎,剩下的五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账本上,“卖给波斯胡商,但要告诉他们,这是不能送给可汗做贡品的珍宝。”
叶无挑眉:“抬高市价?”“不止。”郭逸用指尖碾过羊绒毡,看着纤维间闪烁的细芒,“胡商最爱奇货可居,若让他们以为这是突厥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他忽然轻笑,“不出半月,整个河西走廊都会传说白牧军掌握了‘发热’毯织法。”
子夜,纺织坊的油灯次第熄灭。
郭逸裹着新织的羊绒披风登上城头,远处的萧关在月光下轮廓模糊,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他摸出袖中的算筹,在“羊绒毡”一项下刻了三道横杠。
自入冬以来,已有十七户流民因参与纺织而不再领救济粮,这意味着他能腾出更多粟米,去换购军需用品。
“军师,烟雨楼把晋阳的回礼带回来了。”叶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托着个锦盒,“长孙小姐送了盒波斯玫瑰膏,李家二郎……”他掀开盒盖,露出里面半卷地图,“送了这玩意儿,说是梁师都占领的朔方北部最新布防。”
郭逸的瞳孔在月光下骤然收缩。
地图上用朱砂标着三处暗门,正是去年他苦于无法突破的防御死角。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送给李世民的羊绒护心甲,那玩意儿里层嵌着十二片细鳞甲,表面却柔软得能贴身穿着——看来对方果然懂得投桃报李。
“告诉纺织坊,开春后每户多领五斤羊绒。”郭逸将地图收入袖中,披风上的羊绒穗子扫过城墙砖缝,“再让人去河西收购胡麻,我要试试用胡麻油改良纺线的光泽。”
他望着东南方,那里隐约有火光跳动,像是某支商队正在穿越戈壁,“记住,咱们的线每细一分,未来在关中的话语权就重一分——这世道,连李渊都要用咱们的羊绒讨好突厥可汗,还有什么做不成的?”
叶无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去年此时,他们还在为如何凑齐过冬的马草发愁。
而如今,窑洞深处传来的纺车声,竟像极了大兴城里的编钟雅乐,一下下敲出白牧军从马贼向超级势力蜕变的节奏。
夜风卷着细雪掠过城头,郭逸的羊绒披风上沾了雪粒,远远看去,竟像是亮白的星子落在墨缎上。
他摸出腰间的暗金色哨子轻轻一吹,远处的马场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嘶。
那里如今再不象以前,不只有河曲、黄膘,还有很多的突厥良马,更是不可多得的是,现如今还新到了二十匹大宛种马,正等着与他用羊绒织就的商路,一起打开这乱世的超级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