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静盯着黑下去的屏幕,长舒一口气。这场危险的试探暂时告一段落,但她知道,高志明已经起了疑心,今后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
咖啡已经凉了。陶静看了看表,本来应该与阳思诚快乐地在一起,现在却独自一人躲在咖啡厅里担惊受怕。这段地下情带来的刺激感正在被日益增长的恐惧和压力所取代。
思诚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一下,最终化作一缕青烟。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他的心脏。
“喂——”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思诚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到哪里了,还要多久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睛时不时瞟向酒店房间的门口。
电话那头传来陶静轻柔的声音:“噢,我马上就到,你再等等吧!”她的声音像掺了蜜,听得思诚心头一热。挂断电话后,思诚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陶静的这段感情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漂泊的小船,最终会漂向何方谁也无法预料。但此刻,他只想抓住眼前的欢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思诚不停地看表,半个小时过去了,陶静依然没有出现。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从床头走到窗前,又从窗前走回床边。窗外的城市车流如织,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思诚再次拿起手机,这次拨号的动作明显急躁了许多。“对不起,亲爱的,”陶静的声音带着歉意,“我突然有点事情,不去了行么?”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思诚心中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呢?”思诚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你知道我很想你的,房间都开好了,就等着你来呢!”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陶静似乎在做思想斗争:“要不这样,你就再等我一会儿吧,我真的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尽量快点赶回去。”
思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好吧,那你要尽量快点,我等你。”挂断电话后,他重重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酒店大堂人来人往,陶静低着头快步穿过,电梯里她一直盯着楼层数字,生怕遇见熟人。808房门前,她刚抬起手,门就开了——思诚显然一直在猫眼后等待。
“怎么这么久...”他一把将她拉进房间,声音戛然而止。陶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后背的连衣裙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
“路上遇到邻居了,”她勉强笑了笑,“绕了一大圈才甩掉。”这个谎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擅长欺骗了。
思诚所有的抱怨和不满都烟消云散。陶静的发梢还带着外面的湿气,脸颊因为匆忙赶路而泛着红晕。
“他还是在怀疑我,……”陶静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外套。思诚看着她像剥竹笋一样一件件褪去衣物,感觉世上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
当陶静脱到只剩内衣时,那粉白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思诚再也按捺不住,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陶静感受到身后灼热的体温,娇嗔道:“急什么啊?你等等,我去洗洗,刚走了一身汗。”
“不用洗的,”思诚的鼻尖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喜欢你的香汗味!”
“净瞎说,”陶静笑着扭动身体,“哪有汗是香的啊?”
“反正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思诚说着,已经将唇贴上了她敏感的耳后。陶静忍不住笑出声来,身体在他怀里扭动着:“不要啊,会痒痒!哎呀,你轻点,怎么像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呢?”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在房间里回荡。思诚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两人亲热过后,又在一起聊了一会天,说说单位同事的事。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阳思诚的手指在陶静光裸的背脊上画着圈,空调的冷气让她的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真的不一起吃晚饭?”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嘴唇贴在她肩胛骨上,“我知道附近有家日料店,包厢很私密。”
陶静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她胸口滑落。窗外,夕阳已经将城市的天际线染成橘红色,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晚了。“不行,”她伸手去够床头的腕表,“志明说过今晚会早点回家,我得在他之前到。”
阳思诚叹了口气,也跟着坐起来,后背靠在床头板上。“我开车送你,二十分钟就能到大学城。”
“别。”陶静已经下了床,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大学城车站人多眼杂,万一他刚好在那里等我...”她没有说完这个可怕的假设,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后果。
阳思诚抓起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烟雾在逐渐昏暗的房间里缭绕。“你太谨慎了。”他嘴上这么说,眼里却流露出欣赏——正是陶静这种近乎偏执的警惕性,让他们的关系维持了半年都没被发现。
陶静已经穿好内衣,正在对付那条米色铅笔裙的拉链。“不是谨慎,是自保。”她扭头瞥了眼阳思诚,“你是有家室的人,我也是。被发现的话,你最多挨个处分,调去别的学校。我呢?我会失去婚姻、名誉,甚至工作。”
阳思诚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反驳。
“再来一次?”他突然掐灭香烟,伸手拉住陶静的手腕。
陶静挣了一下没挣脱,反而被他拽回床上。“别闹,已经五点二十了...”她的抗议被阳思诚的吻堵住。这个吻带着烟草的苦涩和征服的欲望,陶静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十分钟,”阳思诚在她耳边低语,手指已经灵巧地解开了她刚系好的裙扣,“就十分钟。”
最终,陶静离开酒店房间时已经快六点。浴室镜前,她仔细检查自己的着装:米色针织衫、卡其色铅笔裙、裸色高跟鞋——与早晨出门时一模一样。唯独那双连裤丝袜被阳思诚扯破了,她只能换上包里的备用长筒袜。这双丝袜的颜色略深,但只要不特别注意,应该看不出来。